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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處理骨灰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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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驚心動魄,本來以為客廳必然會是一片狼藉,然而並不,以前什麽樣,現在還什麽樣,簡直是一如既往的窗明幾凈一塵不染,唯一礙眼的,就是茶幾上的骨灰盒了。

“這玩意兒那麽邪門兒,要不給扔了?”看著那‘獨樹一幟’般存在的骨灰盒,我現在是看哪哪都不順眼,自從這玩意兒來,就沒消停過,反正放在這裏屁用沒還瞎折騰,不如扔的越遠越好。

“實際上,我已經扔過兩次了。”紀君翼面色古怪,說實話,認識他這麽久,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類似於糾結犯難的表情,“但是不管扔多遠,它總能回到這裏,連位置都不變,好像從來沒被挪動過似的。”

紀君翼的話令我吃驚不小,連扔兩次都能自己回來,這麽說,這玩意兒特麽成甩不掉的牛皮糖了?!

我擦!簡直不能好了!

但越是這樣,我就越是強迫癥發作,特別手癢想扔出去。

“怎麽都扔不掉……”我想到個地方,不禁陰測測的笑了一聲,“扔不掉,無非是它有形有狀,如果什麽都不剩了,它還能回來嗎?”

“什麽都不剩?”紀君翼納悶兒挑眉。

“對,什麽都不剩。”我點頭,“我有個地方興許可行,你把這玩意兒帶著,咱們現在就去。”

紀君翼雖然一臉疑惑,但卻並沒有多問,當即二話不說就走過去把骨灰盒給抱了起來,單手夾在胳肢窩,“走吧。”

於是,我們離開家裏,我先是拉著紀君翼打車去了一趟屠宰場,問老板買了一盆黑狗血,先是將骨灰盒扔到血裏滾了兩滾,然後再撈出來,打開蓋子將黑狗血盡數倒進了骨灰裏,隨後就著屠宰場燒開水的鍋爐竈,把骨灰盒扔進竈膛,燒個幹凈。

整套過程忙下來,我連頓都沒頓下,完全是憑著一股狠勁兒氣焰一氣呵成。然而等我做完這一切,才發現屠宰場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經病,至於紀君翼,全程緘默不發一言,沒有讚成我的做法也沒有阻止。

我環顧一圈,將眾人古怪的表情盡收眼底,也沒在意,反正只要紀君翼不反對,別人怎麽想怎麽看,關我屁事。

不過直到出了屠宰場,紀君翼仍舊不發一言,我就覺得奇怪了。

“你怎麽不說話?是覺得我做錯了嗎?”看了紀君翼一眼又一眼,我終於沈不住氣問了。

“不是。”紀君翼搖頭。

不是?

那裝個毛的深沈?

“我只是在慶幸……”

紀君翼這吐半句咽半句的調調,可真能把人給憋死,嗯,我替他憋。

“你開始被我纏上的時候,沒有想到把我挫骨揚灰。”

紀君翼說完就笑了,笑容帶著三分揶揄,又有那麽點意味深長。

“泥人都有三分脾氣麽,所以你應該慶幸,是在我沒脾氣的時候纏上我。”我故作兇狠的沖紀君翼齜了齜牙。

“嗯。”紀君翼煞有介事的點頭,“所以我說慶幸。”

這對話忒沒營養了,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,懶得接話。

就聽紀君翼話鋒一轉,“你之前說,聽到客廳裏有你爸的咳喘聲,既然這樣,你難道就沒想過,那骨灰盒裏……嗯?”

“不會。”我搖了搖頭,“那只骨灰盒古樸陳舊,一看就是很有些年份的東西,而我爸的骨灰盒,是我和我媽親自挑選的,也是我親自抱去墓地下葬的,再說了,你還在呢,要真是那樣,你肯定會阻攔,但你不是沒有麽?而且,你自己也扔了兩次。”

紀君翼笑了笑不置可否。

“不過,客廳出現我爸的咳喘聲,這事兒你怎麽看?”之前就聽紀君翼說過紙紮人,如果又是對方在故技重施,那就沒什麽懸念了,我唯一擔心的是,那紙紮人只是受對方邪術驅使,還是註入靈魂。

“攝魂術迷惑心智,還能擾人試聽。”紀君翼笑了笑,挑眉,“你難道忘了,昨晚你還見我娶別人的事,其實那個並不是我。”

別說,關心則亂,我還真把這茬給忽略了。不過,如此我就徹底放下心了。

倒是經過那一出詭遇,讓我看清了紀君翼在我心裏的分量。哪怕當時的確是受了蠱惑,但那種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,就是現在想起那時的場景,心疼的感覺都還在。

我不知道在清醒的情況下,我有沒有勇氣為了紀君翼連命都豁出去,但有一點我很清楚,如果紀君翼現在提出娶我的話,我不會拒絕。人鬼殊途又怎樣?愛了就是愛了,或許人鬼結合對我身體不好,折壽,或者短命,但我相信,紀君翼他不會害我,所以,或許我倆真在一起,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?

我這麽想著,就忍不住拿眼角去瞄紀君翼,一眼又一眼。

在第N次看過去時,終於被紀君翼逮了個正著。

“你在看什麽?”紀君翼挑眉。

“沒什麽。”被逮個正著,我也沒覺得尷尬,只是從偷偷摸摸瞄變成光明正大看,“我只是在想……”

“想什麽?”紀君翼追問。

“嫁給鬼,會不會短命。”我停下腳步,轉身定定的看著紀君翼臉上的表情。

就見紀君翼先是一楞,隨即瞳孔一縮。

“你,什麽意思?”紀君翼聲音有些顫抖。

我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居然能讓對方那麽激動,不禁詫異的看著他,“我就是覺得,嫁給你,或許也沒那麽可怕,不過……如果會短命的話,我還是不想那麽早嫁給你,不是我怕死,而是我媽不能沒有我。”

“你這是……願意嫁給我了?”紀君翼激動的抓住我的肩膀。

“你這麽激動幹嘛?我又不是說馬上!”我白了他一眼,“你這聽話能聽全嗎?”

紀君翼不說話,只是看著我笑。

我頓時就有點難為情,懶得跟他胡扯,轉身先走了。本來是打算去路邊打車回去的,結果剛要伸手招的士,就被紀君翼拉住了手。

“不用這麽麻煩,我去開車,你在這兒等著。”紀君翼還特地叮囑,“經書拿好,別丟了,我很快就來。”

我下意識的抱緊經書,點了點頭。

然而,還沒等紀君翼走,我眼角餘光就瞥到了街對面站著的紅裙子女人,頓時一驚,猛地轉頭看了過去。

“又是她。”紀君翼也看到了,正要離開的腳步驀地停住,目光冷厲的看向對面,“還真是陰魂不散!”

“這女人看樣子,是一直跟著我們。”女人正詭笑著看著這邊,我這看過去,正好和對方的視線撞個正著,“不過,這女人跟面癱似的,臉上永遠都是那麽一副詭笑的表情,僵硬的就跟畫上去的似的,看著真特麽別扭。”

紀君翼也瞇眼看了那女人一會兒,不過卻什麽也沒說,拉著我就走,“你別在這等了,我們一起走。”

“好。”我緊跟著紀君翼的腳步,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兩眼那女人所在的方向,便發現,那女人的目光,一直是跟著我們的。

我和紀君翼一直走到背街的老巷口才停下,這背街雖然和前面的新街緊鄰,但環境卻是天壤之別,一前一後便形成老城街和新城街的區別。和前面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,這老街不止房屋破舊,多數荒棄空置,街道也是坑坑窪窪,甚至還覆著一層綠油油的青苔雜草,可見其偏僻幽靜。

而正是這種比貧民窟還不如的地方,最是人跡罕至。反正我們在這巷口站了有好幾分鐘,楞是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,車輛就更不用說了。

所以,都不用怕被人看見,紀君翼直接就把冥車給憑空變了出來。

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電視劇裏才能出現的特效技能,頓時驚愕的張大了嘴巴。

紀君翼手掌托著我的下巴往上一擡,“上車,走了。”然後便把我塞進了車裏,自己也隨後坐了進來。

由於前面有紙紮人司機,所以我倆都坐的後面。

車子開出巷口,我隨意的往車窗外一瞥,就又看到了那紅裙子女人,頓時心裏憋氣,沖她比了根中指。

我這動作正好被紀君翼看到了,他臉上的笑容一僵,倒是沒有說什麽,只是一把握住我豎著的中指,忽擼揉了兩把,便將我的手整個包進了他的大手掌裏。

“嫌我動作粗鄙?”我斜眼瞅他。

“再粗鄙的動作,在你做來也是真性情的可愛。”紀君翼典型的睜著眼睛說瞎話。

我無語的抽了抽嘴角,“那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麽?”難道不是嫌棄剛才那動作辣眼?

“給你暖暖。”紀君翼一本正經的說胡話。

我又抽了抽嘴角,“你的確是給我暖手,而不是在速凍?”

“我不喜歡吃鳳爪。”紀君翼轉頭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,忽然頗無奈的語氣來了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句。

“啊?”我楞了下才反應過來,“你是在拐著彎兒罵我呢?”

“沒有。”紀君翼笑得忒不要臉,“我只是在陳述事實。”

我……忽然不想理這丫了!

這茬吧,便由我的無語而告終。

直到回到家裏,我這才再次搭理紀君翼,倒不是我骨氣就這一米米,主要是有求於人麽,拿人手短吃人嘴軟,這有求於人麽,氣短。

“那個,紀君翼,我今天還接到我媽的電話了,她好像情緒不大對,你能不能再用你那紙鶴幫我探探情況?”這話我憋老久了,老是被別的事情打岔,這回總算是逮著機會問出口了。

“嗯,好。”紀君翼沒有拒絕,拉著我走到沙發那坐下。

沒有在茶幾上看到那骨灰盒,我倆都松了口氣。

紀君翼笑看了我一眼,也不知道從拿變出的白紙,就十指翻飛的折了起來,沒一會兒一只栩栩如生的紙鶴就成形了。

“去吧。”紀君翼食指在紙鶴腦袋上點了一下,道。

紙鶴撲棱了兩下翅膀,當即就從窗戶飛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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